罗马书读经分享:义

罗马书的主题是耶稣基督的福音,福音的重点是神的义。若要了解罗马书,必须先了解甚么是「义」:

因为神的义正在这福音上显明出来;这义是本于信,以致于信。如经上所记:「义人必因信得生。」(罗1:17)

就是神的义,因信耶稣基督加给一切相信的人,并没有分别。因为世人都犯了罪,亏缺了神的荣耀;如今却蒙神的恩典,因基督耶稣的救赎,就白白的称义。(罗3:22-24) 

义就是正常,用在人身上,义就是「人性的正常状态」,这个状态是神所设置的。义人是人性正常的人,不义的人是人性不正常的人,尤其是道德方面的不正常。道德是人心中对错的标准,与生俱来的。因为人心中有对错的标准,因此就产生了「对错感」,遇到事情会自动比照内心的标准,判断这件事是对的还是错的。这种对错感人人都有,是天生的,不是后天教化而来,就是天良。

举例来说,人人都有「公平」的观念。一家几个孩子,相同父母生的,你若偏爱其中一个,其他的孩子会感到不公平。不必有人教导他们公平的概念,他们天生就会感到不公平。在公平之上,再加上当得利益(是谁的就归谁)的观念。大家都在排队,有人来插队,立刻会引起众怒:把他拉出去!插队不但不公平,而且还损害了别人当得的利益。最生气的不是插队者前面的人,而是后面的人:他们辛苦排队所获得的位置,被插队的人侵犯了!

在公平和当得利益之上,再加上慈爱的观念。一个小孩手上有块糖,正要吃,一个大人跑来把他推倒,将糖抢走,放在自己的嘴巴里。你若看到这一幕,会不会立时怒火中烧?这不但违反了公平和当得利益(是孩子的糖)的原则,还违反了慈爱的原则:大人应当爱孩子,你一个大人,居然抢孩子的糖吃,你还是个人吗?

公平、慈爱、当得利益…这些与生俱来的观念,形成我们心中的道德律。道德律有如法律,若无执行的机制,它就如同虚设。人性中的执行机制叫作良心(conscience),也就是罗马书所说的是非之心(罗2:15)。是非之心比照心中的道德律,或以为是,或以为非,做出直觉的判断。这个判断是迅速的,在第一时间就将结果告诉你,督促你做出正确的反应。你的反应若顺服良心,心里就有平安。你的反应若违反良心,心里就有争战,里面就不太平。你若执意去做违反良心的事,为了不搅扰内在的平安,你的头脑就会去做一件事:说服自己的良心。

一个人若要行恶,会先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,将自己置于道德的高地,并将行恶的对象丑恶化、非人化、甚至妖魔化。好比说,你若要去破坏一个人,必定是先将自己说成好人,将对方说成坏人,并借着不断的行为加强去丑化他、抓住错处攻击他,好使自己心安理得。将这个现象扩大到国家民族的层面,好比说,希特勒的纳粹党残杀几百万犹太人,他们的作法是先将自己说成高尚的民族,将犹太人说成垃圾渣滓,将受害者做过非人化和妖魔化的处理之后,再进行杀戮,这样杀起来才不会手软。(人的良心是不允许他去杀人的,只有将对方当作不是人,才下得了手。)

同样的,你若要不平等对待一群人,必须先将对方说成不好的、不配的、甚至是次等人类,才能做得心安理得。好比说,在白人地主的眼中黑奴只是牛马牲口,不是与自己同等的人类,才能下手凌虐他们,因为他们不是人。这种将受害者非人化的现象,在人类社会中极为普遍。

我们要问的是:为何一个人要先做好心理处理,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,然后才去行恶?他直接动手,说,我就是这么坏,我就是不公平,我就是讨厌你,我就是要害你,难道不行吗?为何要先将自己置于道德的高地,然后才能去做不道德的事?答案是:他必须面对心中的道德律。每个人都有天良,知道对错,他可以去做坏事,但是他的良心却不放过他。要做坏事就必须先说服自己的良心,将坏事说成好事,使良心放手,然后才能将坏事做下去。既然良心这么厉害,我们就要再问一句:良心从何而来?

为何天下人在基本道德上,心中有一致的标准(义)?是谁有这个能力,不是将道德放在各国的法律之中,而是放在天下人的心中?对于这个现象,专家学者有不同的看法。生物学家、心理学家、社会学家、哲学家有各式各样的理论。他们不断修正,在佛洛伊德的看法之上又加上容格的看法,在传统理论之上又加上新发明的理论。在他们不断修正的同时,基督徒却始终如一只有一个看法:这是神的作为!神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,将他的属性安置于人心,使人天生就知道何为善。神是善的(God is good,一个最简单、最基本,但却最重要的真理),他安置于人心的属性也是善的。良心,良心,良者善也,良心是天生的善心。良心,良心,良者常也,良心是天生常有之心。

若遵循心中的善念而行,不但对别人好,对自己也好,精神状态会日渐健康丰满。若违背心中的善念而行,不但不利于他人,不利于社会,而且很意外地,原本以为有利于自己才去违背道德的人,后来却发现自己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。道德律是神放在人性中的支架,违背道德律就是损毁这个支架,日子久了,能使整个人性垮掉。人性一垮,人就成为非人。神对人的祝福,必须以人性来领受。一个人性损毁的人(不义的人)仍然渴望神对「人」的祝福,如真爱、亲情、友谊、尊贵感、充实感、人生的意义、内心的喜乐、属天的平安…,不但未曾减低,甚至更加饥渴。但因他的人性损毁,甚至垮掉(成为非人),盛水的器皿损裂或破碎了,使他减低或完全无法领受神的祝福。依此来看,「不义」对一个人来说是不利到了极点。诚如耶稣所说:

人若赚得全世界,赔上自己的生命(成为非人),有什么益处呢?人还能拿什么换生命呢?(太16:26)